2018年7月11日 星期三

中史_(明)張九四、張士誠和明朝文字獄

元朝末年,起義抗元的群雄中,有一人,原名張九四,之後作張士誠。
據說,他改名字這件事,與後來明朝興起文字獄有關。

 
先說為什麼他名字是九四,如此奇怪。
依照清人俞樾《春在堂隨筆》(註1),九四、即九十四,很有可能是他父母年紀的總和。
書中說:
元朝的制度(元史上沒記載),沒有任過官職的庶民,不可以"取名"(只有姓),
只能以(1)家族中排行第幾,或(2)父母年紀的總和,兩數字擇一作為名字。

舉個"(1)家族中排行第幾"的例子,
大家很熟悉的韓愈<祭十二郎文>,他侄兒在堂兄弟間排行十二。
所以,韓愈稱之十二郎。如果生在明朝,他的名字就會變成「韓十二」。

再舉個(2)"父母年紀的總和"的例子,出自《春在堂隨筆》。
孩子出生時,父親23,母親22,
23+22=45,它名字就該是四五或五九。
為什麼是五九?因為5X9=45。
如此,也可推測出朱元璋為何叫朱重八了,重八=88或64。


再來說,張九四怎麼變張士誠(註2)。
某天,幫朱元璋打天下的武將不滿他得天下、當皇帝後,重文抑武,請他給個說法。
朱元璋說:「打天下以武官,治天下以文官,這事沒偏頗之處。」

武將回:
「可是文人仗著讀書得多,耍文字的小聰明,譏訕別人。
 就像張九四,他對厚待文人,文人怎麼報答他呢?
 勸張九四:『你的名字不好聽,幫你取一個文雅名字,士誠,你覺得如何?』,
 張九四因而易名張士誠。」

朱元璋說:「士誠,這名字美呀(哪不妥?)」

武將回:
「陛下,難道不知道《孟子》中有"士誠,小人也"的句子嗎?文人變著法玩弄張九四!」
(註3,古文是沒有標點符號的,「士誠小人也」是斷句問題,
 原文的標點應該是:尹士聞之曰:「士,誠小人也。」
 白話翻譯:尹士聽到後說:「我,真是個小人啊。」)

從此,朱元璋讀大臣們的奏章敏感了起來,
動不動就懷疑是否暗藏類似"士誠"的文句,明朝的文字獄就由這開端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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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1:
1. 百度:祖父朱初一老爹朱五四长兄朱重五,朱元璋一家取名为何如此奇葩?
明朝的開國皇帝朱元璋,在沒成為“朱元璋”之前,有個很搞笑的名字,叫“朱重八”。
更搞笑的是,老朱家的祖上取名也沒離開數字:
高祖朱六百、曾祖朱四九、祖父朱初一、老爹朱五四。

朱元璋一家為什麼會出現這樣奇葩的取名呢?
有人認為,那是因為在元代漢人平民是沒有姓名權的,只能以數字作為姓名。
這個說法最初來源於俞樾的《春在堂隨筆中》所記載的
“元制,庶人無職者不許取名,止以行第及父母年齒合計為名》。”
“庶人無職者不許取名”,地位低下的人,不應該有名字。
§我先讀到這個,後來才查《春在堂隨筆》§
徐誠庵大令為餘言: “向見吾邑蔡氏家譜, 有前輩書小字一行, 云:
 ‘先制: 庶民無職者,不許取名,止以行第及父母年齒合計為名。 
’此制於 《元史》 無徵,然證以明高皇所稱其兄之名,正是如此。
其為元時令甲無疑矣。見在紹興鄉間,頗有以數目字為名者。
如夫年二十四,婦年二十二,合為四十六,生子即名四六;
夫年二十三,婦年二十二,合為四十五,生子或名為五九,五九四十五也。 
” 以上並徐君說。餘考明勳臣,
開平王常遇春,曾祖四三,祖重五,父六六;
東甌王湯和,曾祖五一,祖六一,父七一,亦以數目字為名。


註2:
1. 廿二史劄記 -> 卷三十二明史
案是時文字之禍,起於一言,
時帝意右文(則抑武也),諸勛臣不平,上語之日「世亂用武,世治宜文,非偏也。」
諸臣曰「但文人善譏訕,如張九四厚禮文儒,及請撰名,則曰士誠。」
上曰「此名亦美。」曰「孟子有士誠小人也之句,彼安知之?」
上由此覽天下章奏,動生疑忌,而文字之禍起云。


2. 每日頭條:因為張士誠,朱元璋仇視部分文人
朱元璋聽後,害怕自己會像張士誠一樣被人拐彎罵了還不知情(其實任何人都會這麼想),
於是從那以後,變得敏感起來,明朝文字獄也拉開了序幕…


○原文:
孟子去齊,尹士語人曰:
「不識王之不可以為湯、武,則是不明也;識其不可,然且至,則是干澤也。
 千里而見王,不遇故去。三宿而後出晝,是何濡滯也!士則滋不悅。」

高子以告。曰:
「夫尹士惡知予哉!千里而見王,是予所欲也;不遇故去,豈予所欲哉?予不得已也!
 予三宿而出晝,於予心猶以為速;王庶幾改之。王如改諸,則必反予。
 夫出晝而王不予追也,予然後浩然有歸志。予雖然,豈舍王哉?
 王由足用為善;王如用予,則豈徒齊民安,天下之民舉安。王庶幾改之,予日望之。
 予豈若是小丈夫然哉?諫於其君而不受,則怒,悻悻然見於其面;
 去則窮日之力而後宿哉?」

尹士聞之曰:「士誠小人也!」

○白話翻譯:
孟子離開齊國,有個叫尹士的人就對別人說:
「不能識別"齊王是不可以成為商湯王和周武王",就是不明白世事;
 如果能識別其不可以,但是又來了,那就是想要求取國君的恩惠。
 行走了千里路來見齊王,得不到賞識所以又走了,
 在晝地住宿了三天才走,是何等的想長期滯留在齊國,我最不高興的就是這種人。」
高子把這個話告訴了孟子。孟子說:
「那個尹士怎麼能知道我呢?不遠千里來見齊王,是我的願望!
 不得賞識而離開,怎麼能是我希望的呢?我是無可奈何呀。
 我住了三天才離開晝地,在我心裡仍覺得快了,就是希望齊王能改變。
 齊王如果改變,那就會反過來找我。
 而我離開晝地,齊王沒有來追趕我,我這才產生回家的感想。
 我雖然這樣做,怎麼是捨去齊王呢?
 這是齊王遵照足用為善的原則,齊王如果使用我,
 我怎麼會只是讓齊國的人民能安居樂業?全天下的人民都可以安居樂業了。
 就是希望齊王能改變,我才每天盼望著。我難道像是一個目光短淺的小人嗎?
 向國君進諫言而不被接受,就發怒,怨恨失意的神色露在臉上,
 離開時就要拚命盡力後才住宿嗎?」

尹士聽說孟子這番話後,說:「我才是一個小人呀!」